信笔题诗不记篇,聊凭赋咏写林泉。閒来倚杖云千嶂,睡起凭栏月一川。野性已安三径里,吟魂犹绕两湖边。何时更许陪清话,复把深杯手自传。

人议居士老来迂,与世依违总不符。虽似子牟怀魏阙,却同居易学浮屠。锄荒只欲开三径,适意宁论泛五湖。胸次更无尘一点,且同高士话虚无。

归心已动不容留,多谢君恩许退休。虽喜溪山归似旧,却惊岁月去如流。门前已是开三径,湖上何妨具一舟。莫道此时无伴侣,得公足可共遨游。

涉世无堪足乱难,萧萧风雨一声鸡。故人别后乾坤窄,三径归来草木迷。黄鸟翩翻思出谷,老龙头角尚蟠泥。一尊浊酒无人共,又是悲吟到日西。

倾盖如前日,分携忽累年。我方来旧治,公已辟新阡。宿草荒三径,寒云惨一川。善人无复见,回首已茫然。

天上恩来解郡章,人间那复是重阳。老身已许归三径,佳节何妨醉百觞。但有笑容生面目,更无閒事挠心肠。旁人不信吾归去,今日真成返故乡。

相距一百里,相从四十年。话言穷理窟,酬唱足诗篇。我始归三径,公胡掩九泉。无由论旧事,尚拟志新阡。

环堤风涨雨溪深,半岭云飞一院阴。三径定回俗士驾,百年今见故人心。时危天地烽尘满,岁晚江湖客病侵。他日青云各回首,向来黄阁子知音。

三径萧角欲就荒,已将身世两兼忘。纷纭勿用论荣辱。出处真须自驰张。忆昔少年亲翰墨,与公长日付杯觞。如今事事俱无用,学道徒能笑子房。

二年环堵赖余波,相和儿童襦裤歌。还复攀辕逢此日,敢忘推毂意如何。十行行矣重徵霸,三径归欤暂景坡。旦晚陪公画桥路,共看天远夕阳多。